酥了。 进门便听到婉转悱恻的二胡曲,似乎从极远处传来。然后一股香气沁入心脾,高雅又不失浓烈,浓烈处又挠心挠肺。 被人引导着穿过一条幽暗长廊,忽然又豁然开朗,这是片少说有数十亩的院子,有信步啄食的孔雀,低空飞翔的极乐鸟,还有许多学舌的鹦鹉。 其中一只鹦鹉时不时蹦出一句:“刘大人,你怎么又来了?” 当即有人在暗处发出吃吃笑声。 任大保在一处小包房见到郭大路,对方先是替阮红喜收了2000两银票,又告诉他今晚共有六人,初次会面,不用太破费,买个298两的套餐即可。 尽管有准备,但这个数字还是把任大保吓到了,以至于当时都变了脸色。 见他迟疑不决,郭大路笑着拍拍他肩膀,道:“贤侄,有道是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,只要巴结上这些京城的大人物,日后人家从指头缝里稍微漏那么一点儿,够你吃个肚儿溜圆。” “罢了,大不了以后再不来往,总归这回是赚了钱。” 心里宽慰自己,与伙计会完帐,任大保兀自觉得头皮发麻。 好在客人很快到了,除了阮红喜,其余似乎也跟他们是一个府上的,有两位竟是锦衣卫的人,一个是百户,一个是总旗。 这在任大保眼中绝对算得上是大人物了,这才感觉有些敬畏。 好在这些人自顾说笑,把他当空气似的。但见他态度恭敬有礼,那位百户大人还特意对他点点头,说“你小子不错。” 众人又是更衣,又是经过一个散客用的大澡堂,才到了他们的专属浴池。 几人在池子里惬意泡着澡,旁边伺候的婢女是不是奉上热毛巾、瓜果、酒水等。 “还是京城的人会享受啊!” 正自暗暗腹诽,任大保就见到几名留着齐肩短发,上衣下裤,穿白衬衫的少女,个个手里拿着乐器。 “嘿嘿,要么怎么叫秘书院呢?时下官老爷们最稀罕塞国的女秘书,这几个只是开胃的前菜,演奏乐舞的。” 郭大路知道他大概是个雏儿,凑过来解释。任大保这时才恍然大悟,听那几个女子用锣鼓琵琶、二胡等乐器合奏了一曲将军令,歌词极尽挑逗之能事,还挺燃的。 那些儒教夫子们对塞学是深恶痛绝,可对于塞国人的享受,那是变本加厉也要的。塞国人的审美情趣也开始影响到这些大老爷们,比如塞国的奇装异服他们自己绝对不会穿,但风月场的女子这么穿却很能调动情绪。 塞人主张讲卫生,勤洗澡,女人天足为美。这种观念起先明国士大夫很难接受,但一年观念翻转,再看自家小妾的三寸金莲,就会觉得很丑,很恶心。 阮红喜等人谈话,任大保很难插上话。偶尔阮红喜也会问他一两句,比如:“有没有法子把我家的锅炉厂盘活起来?”,“在城外给你划块地,是盖房子好?还是建厂子好?” 任大保疯狂调动脑细胞,可惜脑子里没这方面的内容,结果一个都答不上来。那几人反倒一起笑了,说阮红喜莫要为难一个新人,咱们只管做分内事便好,云云。 此时此刻,任大保似乎也有些明悟。京城的大人物其实也是需要他这样的底层人士的,但你得有些真本事才行。 若只会跑跑腿,使使钱,人前人后奉承着,那样的人京城里有的是,又何须你一个外来户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