。”洪泽先头也不回地喊了一声,声音里裹着铁水的热气传到了铺子的角落
那里,一个穿着灰布短褂的少年,攥着风箱的拉杆,小脸憋得通红
这就是洪振国,刚满十一岁,比同龄的孩子要结实些,胳膊上已经有了淡淡的肌肉线条
那是常年帮着养父拉风箱,搬铁块炼出来的。听到养父的话,他咬了咬下唇,把拉杆拉得更沉了一些
风箱“呼嗒呼嗒”的声音顿时变得急促,炉子里的炭火“噼啪”一声,火舌又蹿高了半截
“知道了,爹。”洪振国应着,眼睛却忍不住往铺子门外瞟。今天是十五,按云州城的规矩,西市会有杂耍班子来,他前几天就跟隔壁的阿牛约好了要去看
可眼下这炉铁要打一把犁头,是城南张老汉定的,耽误不得
就在这时,一阵轻微的马蹄声从街那头传来,,不疾不徐,却带着一种与市井喧嚣不同的沉稳
洪振国好奇地抬起头,只见街心走来一匹黑马,马背上坐着一个穿着青灰色劲装的男人,这男人似曾相识
那男人约莫五十多岁的年纪,身形挺拔得像棵青松,腰间悬着一柄乌木剑鞘的长剑,剑穗是深蓝色的,随着马蹄的颠簸轻轻摇晃
他脸上没什么表情,眼神却很亮,扫过街边的铺子时,带着一种不自觉的审视,仿佛能看出寻常烟火下的东西
黑马在铁匠铺门口停了下来,男人翻身下马,动作干净利落,没有半点拖泥带水
他抬手拍了拍马背上的尘土,目光落在铺子门楣上“洪记铁匠铺”那块褪了色的木匾上,然后才迈步走了进来
“洪掌柜的,忙着呢!”男人的声音不高,却压过了铁匠炉前的“咣当”声,清晰地传到了洪泽先的耳朵里
洪泽先握着铁锤的手,顿了顿,抬头看了眼来人,眉头微微一皱,他不认识这男人,但看对方的衣着和腰间的剑,就知道不是普通的街坊
他放下铁锤,拿起旁边的粗布巾,擦了擦手上的铁屑,走到男人面前,拱了拱手,“这位客官,您是要打东西?还是……”
“在下赵沧澜,是城西镇远武馆的馆主。”男人报上名号,语气平和,却让洪泽先的眼睛猛地一缩
镇远武馆,云州城谁不知道,那是城里最大的武馆,馆主赵沧澜更是一手苍澜剑法,使得出神入化,据说十多年前曾一人打退过十几个十几名山匪,是实打实的武道高手
这一提,倒给他提了个醒,当年洪振国在集市上抱的那个山贼头子的腿,不就是眼前这个人把山贼头子打跑的吗
洪泽先这辈子没跟武道中人打过交道,这会儿见赵沧澜找上门,心里顿时犯嘀咕,自己是个打铁的,跟武馆能有什么牵扯,难道是来要他报救子之恩的吗?
“原来是洪观主。”洪泽先连忙又拱了拱手,态度比刚才恭敬了不少,“不知赵馆主大驾光临,当年救子之恩无有回报,今天来,找我有什么事吗?”
赵沧澜的目光越过洪泽先,落在了墙角里还站着风箱拉杆的洪振国身上
那目光很是温和,却带着一点探究的意味,看得洪振国心里有点发慌,下意识地把风箱拉杆攥得更紧了
“我是为令郎而来。”赵沧澜收回目光,重新看向洪泽先
“前几日我在东市闲逛,见令郎帮你搬铁块,小小年纪,力气却比一般的少年大上不少,而且身形稳健,眼神里有股韧劲,是块练武道的好料子。”
洪泽先愣了一下,随即就明白了赵沧澜的意思,他下意识的回头看了洪振国一眼,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,“赵馆主,您的意思,是想收振国为徒?”
“正是。”赵沧澜点头,“镇源武馆收徒不看出身,只看天赋,令朗的天赋我很看好。”
说着,他又望向洪泽先,“还记得那年元宵节城西集市上吗?小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