温仪景没想到萧玉京会突然出现,也不知以萧玉京的耳力,又对院中的事情听到了多少。
她凌厉的目光射向萧玉京身后跟进来的侍卫,那人心头一慌,就地跪了下去。
萧玉京手中,拿着太后娘娘的令牌,他以为太后已经准许了。
温仪景危险的眸子看向萧玉京。
下了长廊的台阶,萧玉京抬手让青鸾止步,自己转动轮椅来到温仪景面前,将从她房间拿到的令牌递到她面前,“不是他的错,是你自己疏忽了。”
温仪景眸色深深看着萧玉京,抬手抽走了自己的令牌,他竟然真的敢拿。
而且还能如此精准地找到这里。
“阿景,让我带父亲走吧。”温沧渊看着出现的萧玉京,突然朝着温仪景跪了下去,祈求道。
“纵使他有百般错,可终究是我们的生父,何至于此?”温沧渊哀求说,“杨桐已经死了,她才是这一切的罪魁祸首。”
他如何能弑父?
“杨桐固有错,温荣也不无辜,没有谁能替杨柳原谅这两个人所做的一切,我不能,你更不能!”温仪景躲开了温沧渊抓过来的手,脸色冷了下去。
她将手中的刀扔在他面前,“若你不肯给他一个痛快,便将他继续留在这里陪温白榆,或者,等蛊虫养成之后,你也可以一起来陪他,当然,如果他还能活一年。”
温沧渊呆呆地看着温仪景,“……”
真的没有转圜的余地吗?
“温家可真是热闹。”被绑着的郑山君突然发出低低的笑声,开口的话也含糊不清。
他的舌头,只被温白榆割了一半。
如今,人已经麻木了。
“温仪景,你可真是好手段,谢记都让你从地下挖出来了。”郑山君痴迷地看着温仪景。
当初,他要是娶回家的人是温仪景,今日又怎么会在这里受辱?
温仪景看都没看他一眼,只抬抬手,陈玄便将手中裹着人头那沾满了血的白布塞到了郑山君口中。
这样的人,当然不配和夫人说话。
“回头,将小公子带过来,送郑城主最后一程。”温仪景淡淡地命令。
“是。”陈玄恭敬应声。
旁边,温沧渊将希望寄托在了萧玉京身上,他膝行到萧玉京面前,“萧将军,阿景如今只待你好,求你帮忙说两句话。”
萧玉京面无表情地转动轮椅,避开了温沧渊这一跪。
太后娘娘刚才都对他动了杀心,也就温沧渊这棒槌看不出来。
“京都天热,都早些回家。”温仪景握住了萧玉京的轮椅,推着他往外走去。
“温大爷,机会只有一次。”陈玄捡起地上的刀,好心地提醒满眼绝望的温沧渊。
温沧渊回头看向坛子里奄奄一息的温荣。
过往浮现在脑海中,仔细回味,却全都是父亲对温白榆的宠爱,和他说过的话,十句有八句都是要疼爱温白榆。
他心中并无多少妒意,温白榆出生起就身体不好,他是家中大哥……
他又往长廊看去,只有温首阳追着面具少年离去的背影。
“父亲,儿子送您一程。”温沧渊缓缓抬手,接住了陈玄手中的刀。
烈日下,血珠飞溅,弯刀落地,郑山君大笑出声。
即将走到门口的人一行人纷纷回头。
温沧渊佝偻着背跪在温荣尸首面前,温荣之前还坚持挺着的头,正无力的歪倒衰落,一双浑浊的眼,睁的老大。
日头洒满庭院,门房处,温白榆站在门口,无声地笑弯了腰。
陈玄惊诧,转头看向温仪景的方向。
是温仪景推着萧玉京离开的背影,是温首