军阀残暴手段的惧怕;那无奈,是对自己身不由己的妥协。
他抬起手,毛笔蘸满了墨汁,却迟迟不敢落下。他的嘴唇颤抖着,牙齿咯咯作响。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,静得让人窒息。
终于,他咬了咬牙,紧闭双眼,笔尖触碰到墙壁的那一刻,他的身体也跟着剧烈地颤抖了一下。他的手不听使唤地移动着,每一笔每一划都写得歪歪扭扭,仿佛是他那破碎的灵魂在挣扎。
狄氏在一旁绝望地看着,泪水模糊了她的双眼。她无力地瘫坐在地上,嘴里喃喃自语:“完了,一切都完了……”
而门外的士兵则面目狰狞地盯着贾静萱,不停地催促着:“快点!写工整点!否则有你好看!”
贾静萱不敢停歇,拼命地写着,那黑色的墨汁在墙上蔓延开来,就像一道诅咒,笼罩着整个鸦鸟村。此时,村里的哭喊声、叫骂声、抢夺声交织在一起,仿佛是末日的哀歌。贾静萱在这混乱与绝望中,艰难地完成了那罪恶的欢迎标语。
他今天穿着马褂,戴着瓜皮帽子手,拿着刷子,摇头晃脑地打量着墙上的字。
在鸦鸟村的中心,是一个广场。现如今的广场四周也堆起了草垛、柴火,晾晒的渔网,在广场的一侧是一段墙壁,墙壁上刚粉刷的大字:奉军一到 ,威震四方。
墙的一角,疯子穿着破烂,光着脚,蓬头垢面,蹲在地上,用柴棒在地上画着字。嘴里还念念有词,不知在说些什么。
刘震东与警察刘钦翻身下马。警察急忙从刘震东手中接过缰绳,一脸的谄媚。
刘震东叉开腿,站在墙的前边儿,看着墙上的字,手里挥动着马鞭子,脸色阴沉。
贾静萱急忙往后退,眼神中满是惊恐,身体颤抖着。
马停了下来,那匹大马昂着头,鼻孔喷着粗气,马蹄子刨着地面,发出灰灰的叫声。
刘震东看着墙上的字,手里转动着马鞭子,眉头紧皱。
贾静萱急忙往后退,差点摔倒在地。
疯子旁若无人从墙角窜出来,用两手扒拉着:“嘿嘿,错了、对了,对了、错了”。
贾静萱赶紧用手拉着疯子:“疯癫不休,成何体统”。
刘震东用马鞭挡住他俩:“是谁写的?”
贾秀才低头哈腰:“鄙人拙作”。
刘震东用鞭子指了指墙上的字:“震字少两点是几个意思?”
贾静萱羞愧地涨红脸,用手抚弄着瓜皮帽沿,结结巴巴地说道:“大人息怒,小人一时疏忽。”
警员刘钦走上前:“震,是俺刘佐的名字,天天练, 还能不知道?”
刘震东训斥警员刘钦:“滚一边去,名字以外的字也认识多了。”
警员刘钦点了一下头,嘿嘿笑了一声:“刘佐学问大着哩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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贾静萱忙说:“那是,那是。这就改,这就改。”
疯子似乎想起来什么,很着急又很兴奋的样子,飞跑过来,拉着刘震东的手撕咬着。“对的不对,错的不错,都对了,都错了。”
警员刘钦用力拉着他,疯子仍然不撒手,嘴里还在不停地叫喊着。
贾静萱走过来,想把疯子拉开,但疯子似乎更来劲了,对着刘震东乱踢乱咬,呜呜地乱叫。
几阵撕扯,警员刘钦与贾静萱终于将疯子支到一边,刘震东嫌弃的拍了拍被疯子弄脏的裤子,气得直骂:“ 妈的,一窝乱局!”
贾静萱看着刘震东走远,嘴里依然嘟囔的,头哈腰地说“那是、那是”。
刘震东怒冲冲地甩下一句“一群不知所谓的东西!”便扬长而去。
贾静萱望着刘震东远去的背影,长舒了一口气,心中暗自庆幸这场风波