离开大周京城的时候是去年冬月,回到大周京城的时候是春光明媚的三月。
贺予承早就眼巴巴盼着父皇、母后和弟弟、妹妹们回来,一直等到傍晚,才见到心心念念的亲人。
父皇、母后,你们总算是回来了啊! 贺予承满脸喜色地迎上前去,声音中难掩兴奋之情。他紧紧抓住陶顔言的衣袖,仿佛几年前还是稚子时对母后依赖的模样。
平日里一向沉稳内敛的贺予承此刻也变得孩子气起来,喋喋不休地说着话,将这几个月来对父皇和母后的思念与牵挂毫无保留地倾诉。
儿臣每日都会早起上朝,不懂的折子就请教皇叔和二皇兄,有的老臣想要拿捏儿臣,最后都被儿臣给轻松化解。儿臣的课业也没有落下,夫子都夸儿臣又有精进。对了,二皇兄去巡视水务了,入春以来,京城周边一直细雨绵绵,好些河道都水位上涨,二皇兄不放心,已经出去四五日光景,想着,这两日应该会回京的。”
陶顔言摸摸儿子的小脸,就算装得再深沉,也不过才是个十三岁的孩子而已,接管那么大的国家可真是难为他了。
“予承真棒,你雍皇叔时常写信给你父皇,字里行间都是对你的夸赞,我们予承也是能独当一面了!”陶顔言笑着夸奖道。
贺临璋也满含欣慰的拍了拍贺予承的胳膊,“不愧是太子,朝臣信服,朕心甚慰。好了,有什么话晚些再说,先用膳吧。”
太后回了长春宫,说是一路颠簸,晚上只用些清粥小菜,不与他们一起,于是花月容安排了晚膳,除了贺锦安不在,其他人都齐齐整整吃了一顿团圆饭。
贺小七自从成了贺予诺的小跟班,已经不想回太后身边点卯了,它在最末位占了一席之地,一边吃一边忍不住赞叹宫中美食,就是精致。
陶顔言给花月容夹菜:“本宫不在,都是有劳月容照顾他们兄弟,你辛苦了。”
花月容哪敢居功?连忙说了一堆夸奖太子的好话,直说得贺予承都有些脸红起来。
待酒足饭饱,孩子们聚在一处去说悄悄话,贺临璋去了书房,花月容便陪着陶顔言,把宫里这几个月需要禀报的事情一一汇报。
“母后不在,儿臣定期去巡视皇产,各种账册过几日便送来给母后过目。春耕都已经安排下去,铺子新一年的租约也已经签订,在去年的基础上,结合铺子的位置,适当上浮了一点租金。所有明细儿臣都让人整理成册,过两日送来给母后查阅。”
花月容做生意是一把好手,陶顔言听她说得头头是道,笑着夸道:“有月容在,这些繁杂事务本宫算是彻底放心了。”
花月容谦虚道:“都是母后之前安排的人得力,清风和明月姑姑,还有陶香姑姑,都帮了不少大忙。”
说完好事,花月容也禀报了不好的事:“就是过了年节后,李总管身子就有些不爽利,已经告病快半个月了。王爷安排了太医去给他诊治,说是……说是年岁大了,怕是……”
陶顔言面色凝重起来。这李总管如今已经六十四岁,从八岁进宫做小公公,已经五十六年了。一生都在为皇家办事,尽心尽力,也没有过继什么养子,老来凄苦得很。
“明日安排一下,本宫去看看他。”到底是主仆一场,这李总管可是帮了陶顔言许多大忙的。
花月容应下,又道:“这几个月,朝中之事有皇叔、王爷与太子一起处理,宫务有贤贵妃娘娘管理,倒是没有闹出什么,就是过了年节,许多家的夫人进宫请安,明里暗里在打听太子的婚事。有些人家礼物都送到儿臣这来了,儿臣不收,就送往花家。母后回来,怕是他们过不久就要进宫请安了。”
陶顔言轻笑一声:“予承才多大,就被一家家惦记上了。这事不用着急,他们来,本宫自能应付。”